【楚郭古风AU】秀才的柴米油盐（三）
正文
“诶！小孩儿，买什么？今儿刚宰的羊，新鲜着呢。”楚恕之一字一顿说的清楚，刻意把宰字咬的狠戾，瞅见门口那人影哆嗦一下，笑得愈发猖狂。
郭长城浑身不自在，偏生他反应不及时，被人看到，还问了话，此时想回也回不去了，靠着门板气若游丝：“小生，嗝！小生想买，嗝！想买点骨头……”
他不敢抬头，就连正视也提不起胆量，侧着脸想偷偷瞄一眼，就看见像墨点的眼珠，一转不转地看着自己，十分瘆得慌。
那人步履不紧不慢，却很快到了近处。也是直到如此近处，郭长城才发现，这人身量很高，以至于目光是自上而下投过来的，看得他莫名朝后缩了缩，脑壳撞上门板疼的眼前发黑也不敢叫出声，一紧张倒是把打嗝给止住了。
郭长城本就大病初愈脸色刷白，这下子更白了。
楚恕之皱眉垂眼，扫了眼人身上单薄的冬衣和腰上干瘪的钱袋，砸么几下嘴：“骨头不值几个钱，谁要了都给。不过我这打着盹被你吵醒了，是不是得补偿点儿什么？”
楚恕之脾气不好，瞧人挤成一团活像个鸡仔，问了两回也一直不搭腔，就不耐烦了：“再不说话就剪了你的舌头，正好现成的家伙什儿，多余的东西还是去掉的好。”
话音落了半晌，才听见蚊子哼哼似的一声骨头，以楚恕之这脾气，要放在以往，压根不会说这么多句话就能把郭长城送上天。但是现在看小孩儿一副马上要背过气去的样子还强撑着低头杵在那哼哼唧唧，挺好玩的，也乐意耐着性子装出和善面孔。
就是常年没笑过，冷不丁要装，遮不住满脸的凶神恶煞。
“我看你这德行估计也没什么好东西，这钱袋看着还不错，把这抵给我当补偿。我呢，给你挑两根骨髓多的，不占你便宜。”扯过一张油纸裹了骨头塞人怀里，抱着臂膀等钱袋，也不管人答没答应。
郭长城一个读圣贤书读的有些许憨傻的穷秀才，平日里接触的净是天真无邪的孩子和他们庄家户的老实父母，有教书育人的功德，再泼皮无赖的人在他面前也是客气本分，哪里经历过楚恕之这样的。
没有半点经验，他也顾不得礼仪，只低头避开目光，眼观鼻瑟瑟发抖紧贴着门板，被塞了满怀的油包也不敢吱声，解下钱袋递出去，察觉到对方接了，壮着胆子哆哆嗦嗦挤出一声“多谢”，转身就走。
被门槛绊的一晃，也顾不得稳住身形，迈着软的像面条一样的腿跑的飞快，和在猎户紧追下慌不择路的受惊兔子没什么两样。
楚恕之瞅着小孩儿低头慌逃的背影，嗤笑出声，低头把玩起了钱袋。
这小物件也不知多久前做的，浆洗多次早已褪的辨不清原色，他单指勾了凑近嗅了嗅，纸墨味下有股淡淡的甜味儿，像是很久以前吃过的白糖糕。
“……正经还挺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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